yesan

昨晚，約了幾個剛剛中五畢業的舊生吃晚飯，然後一直談論到子夜過後才離開。

他們都是在初中時我教過的舊生，由於大家較為投緣，所以閒時我們都會約出來見面。今次會考放榜，他們的成績不理想，對前景十分迷茫，我便藉飯聚了解一下他們的情況。

基本上，這班孩子有兩種不同的取態。一類人對自已的前途考量得不太仔細，結果一遇到大風浪便茫然不知所措；另一類卻考慮得太仔細、太現實，有些杞人憂天。對我而言，兩種情況都不是好現象，同樣令人擔心。

不過，我可以幫他們的著實不多。對於謀出路的問題，我較傾向由他們自己決定。事實上，他們手頭上的升學資訊比我還多，煩不著我去指手劃腳。何況現實是「分數說明一切」，不夠分就「此路不通」，我也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事實。因此我能做到的，就只能疏導一下他們的情緒，開解一下他們的鬱結。我知道這樣做大概無助於解決問題，但我只想透過這些行動去表達一下自已的心意。自私點說，這樣能讓我好過點。

令人無奈的是，席間不但令我了解到他們學業上的困境，甚至還不幸被我得悉他們之間有人正在沉淪毒海。那一下子，我的心猶墮冰窟，傷痛欲絕。我不禁自責：「是不是我對他們管教不嚴才令他們走上歪路？」

隨後，我又接到一位母親的電話。在話筒的另一端，是夾雜著飲泣聲的連串欲言又止。後來才知道，原來是席間其中一個孩子的母親，因為太擔心孩子的情況，和孩子起了衝突，特意來電問我如何處理。在我心目中，那孩子一直是一個懂性、善良的孝順兒，因此我初時以為這次衝突只是受到會考打擊後的反常行為。怎料理解過後，我發現孩子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隱衷，當中牽涉了太多家庭、經濟、友情甚至毒品的錯縱關係，一時間我亦對他進退維谷的處境束手無策......

最後，我只能白白看著他帶著滿腔愁懷，無助地回到殘酷的現實處境中，自已甚麼也做不到......

面對他們，我覺得有責任不容許自已繼續沮喪。

不錯，我亦面臨困境。

但我不能讓自己輕易倒下。否則我將無從說服我的學生在逆境中更要自強。

我知道，我失敗、我運氣不佳、我連連受挫......

但對不起！我好歹還是個老師！